是該來寫第一篇論文的事情了。整個部落格從八月之後開始一直停更,完全可以說明自己暫時投入了忙碌的研究生活而後減少在部落格上抒發心情的時間。
該說這篇論文、或者說這個研究主題成為我在研究生涯的轉捩點應該也不算過分,這裡先提一下自己研究主題的部分,剛開始來到京大的時候就有表明了想要做磁壁移動的相關研究,於是教授把我帶進了第一個研究主題,也就是
– 與企業合作的「人工反強磁體磁壁移動 (主題一)」的相關研究,研究目標大致上就是企業想評估可以低電流驅動的磁壁移動元件,我剛開始的提案便是「人工反強磁體應該有機會(參考文獻)」,研究流程基本上就是企業做Wafer給我,然後我拿去量測。然後每兩個月企業跟老師就會來跟我開會看看做得怎麼樣。
第一年的研究都圍繞這個主題。
那時候壓力其實很大,原因是每個實驗動輒就花費一兩個月,而每兩個月如果都要有成果,表示我一定要「零失敗」,所謂的失敗不是指實驗的結果不好,而是指我的實驗不能有任何自己造成的閃失、而導致元件做不出來,加上那時我對於研究作業也不熟,而且還得處理研究以外各種惱人的垃圾瑣事,所以最終才釀成去年十二月到一月焦慮症狀爆發的慘劇。
而在博一結束前,老師有個模擬的構想想做,因為也是記憶體相關的設計,所以想交給我做,其實剛開始是覺得明明壓力這麼大還要再增加工作很吃不消,殊不知這個工作在往後了我的浮木,保護了我的博士班生涯朝向健康的方向前進。
這是一個「新規磁壁移動記憶體的提案 (主題二)」,教授認為如果利用多層膜的方式,說不定可以打造人工的磁壁移動元件,於是想請我做這個模擬。
也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我的主力變成了主題二,老師希望我把重心放在主題二,這表示我得到了一個神主牌位,允許我不要把企業緊逼的研究看得那麼重要。
於是我在博一寒假的三月用了自己的存款18萬買了一台可以具有高級GPU、可以模擬比較新的軟體的電腦,於是開啟了我長達三個月的模擬生活,我開始鑽研這個軟體,越嘗試越有興致、也越來越上手,而這三個月,因為教授自己也對這份主題很感興趣,每兩三天就會來跟我討論進度,雖然經常被教授逼進度感覺還是有點困擾,但卻意外了養成習慣跟教授討論的習慣。而教授也會從中不斷教我一些基礎的磁壁概念,我甚至是在寫完論文時才正式搞懂Spin Transfer Torque 是怎麼回事,真的是覺得自己有點誇張。
不過總而言之,六月時論文的雛形開始出現,我們提案的磁壁記憶體在模擬電性上似乎有不錯的成果,於是教授告訴我「可以開始動筆寫Paper了」。
當然寫完Paper後就是兩個禮拜後的事,寫完Paper後才是更艱辛的重點,把Paper修好!這一修又花了我兩個月的時間。因為關鍵的理論一直找不到,一直拖到八月初一個跡象讓我們退出可以解釋電性的模型,於是老師終於首肯讓我完稿。
在這裡想提一下我在日本京大這邊感受到的論文產生模式,跟我在台灣成大時那種產生模式完全不同。在成大的時候,我們指導教授對於我們的研究一竅不通,也不會特別想幫我們什麼忙,或是提供我們想法,一切都是學生自己處理。
學生自己想好,寫好論文後,會給教授看,教授大概就順順邏輯說得通,然後送給英文檢查公司修改,之後就請學生自己投稿,投稿後學生會自己跟Reviewer PK,老師不會給意見,只會看結果決定該笑還是該生氣,可能最終Reviewer覺得不好,導致Reject,這時就看到老師要嘆氣或生氣了。
整個論文的發出基本上整個故事,理論把關都是學生與Reviewer之間的事。
然而我在京大看到的不是這樣,不知道是因為教授是領域的大咖、講話非常有份量還是怎樣,老師基本上對於理論跟解釋的模型是很小心的,再加上教授自己整個很懂,也有時常學習更新知識的習慣,所以投稿前教授會想盡辦法做好理論的把關,以教授的地位,說不定隨便亂寫對方也是願意接受,但教授自己有一種作為領域大家的使命,他會把品質把關到送出的前一刻。
(不過我們老師對於理論說明是最在意的,其他那些實驗細節寫錯老師也不會很在意XD)
總之就是在這樣的機緣下,我在八月底交出了第一篇paper給日本磁氣學會誌,兩週後Reviewer只寫了幾個簡單的問題要我回答,然後九月底就宣布Accept,於是我的第一篇論文就這麼到手。
而我也利用這半年來習得的模擬功夫,再把那個之前被老師罵到臭頭的主題一的模擬拿回來重新整頓,終於做到讓老師比較滿意的模型,於是去年那一個企業研究案似乎終於可以開始著筆了。
至於大家可能會很在意,那企業每兩個月的進度會議我怎麼處理,很慶幸的,2020年3月開始爆發新冠,所以以企業的聯絡突然緩了一個月,而且5月時企業突然說要來做個前年整體報告,意即只要整理前年的結果報告就可以了,這等於是讓我產生了將近半年不用做企業實驗的空檔,也讓我得以如期的完成第一篇研究。
有了第一篇研究結果幫助我很多忙,首先我在12月參加化學研究所的發表會、以及日本磁氣學會演講會的發表主題都有了著落,我也可以開始準備後續的主題。
而後續的主題其實從9月到12月一直困擾著我,這是第二波模擬的成功,最終也在老師層層把關的來來回回下在12月的現在產生完稿,希望不久的將來可以開始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