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士的一整年其實真的可說是我人生最自由的一段時光。 雖說實驗生活並不輕鬆,要讀的書也很多,但對我而言感覺就是不太一樣。
怎麼說?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很喜歡應著考試來讀書的人,我喜歡書中的知識,喜歡學習,喜歡思考,但偏偏只要把讀書和考試劃上等號,我就會變得很不愛讀書這黨事,過去大學生涯裡頭的那些課程,如果扎實的學,為求知識而學,為真心喜歡所學,則一定會對思考和人生都有很大的幫助。但偏偏,大學生涯的那些課程也非得用考試來作為評量學生的手段不可,因此為了考試而讀書,我會對於讀書這件事情感到壓力,而變得不慎喜愛學習。
我不能否定考試的重要性,畢竟要在短時間內把古今勝賢的知識加諸於學生,且必須徹底把關,考試作為評量工具是有他的歷史淵源的,而且國內外皆是如此,因此我很難評斷考試是沒必要的。但我一直在試想,如果我有一天能成為講台上的教員,我是否可以不靠考試,以勾起學生的學習興致,以及培養未來學生所需的能力的方式,作為評量學生的標準,這成為我持續思考的一件事情。
畢竟我看過太多考試時期很厲害,但到了業界卻無法舉一反三,沒有思考習慣的案例了。
因此,在大學時期,相較於那些專業課程,那些我主動去學習的東西,比方說日文,英文,就成了我壓力生活中短暫的調劑。 而進到碩士班之後,真正重要的東西是學習「研究」「分析」「思考」等能力,再也不是能輕易地以考試作為訓練工具,我們必須做實驗,分析數據,並且根據實驗結果尋找可應證的論文知識,從中找尋方法和證據,這樣的學習流程是以學以致用為目標,讀書的目的不是為了考試,而是為了增加知識背景,方便使用在實驗結果的分析上。
進入研究所的這一學習方式的變革,確實讓我如魚得水,真正得以去享受學習的樂趣。因此,儘管研究生活也多有困難無解的地方,但我仍然能判斷其為我求學生涯中最快樂的一個階段。而事實證明,我在研究的思維和能力,確實比在考試的能力上好上不少,而我也藉此真心認定自己是一個很適合從事研究的人。所以,我還是想要強調,當我們在求學階段中考試不好,名次難看,不代表我們真的落於人後,如果我們是真心努力的學習,則這僅是表示「考試」「排名」這個社會的評斷方式並不適合我們,我們仍有屬於自己的價值,只要我們繼續堅持努力,假以時日,必能在某些能適當判斷我們能力的標準之下展露頭角。
當然,我沒有談到一定會成功,成功需要的不只努力,也包含運氣,這點我在工作的回憶錄上會再行說明,但至少,我們若能堅守努力與真誠的態度,我們會發揮我們自己的真價值,而不是僅是「迎合社會標準」的價值。
碩士班期間,我經常做完實驗,午後便到當時健康路上的摩斯漢堡,或者是崇學路上的漢堡王看論文,不少後來我的靈感與啟發的知識,都是在這兩間速食店得到的。至於為什麼我不在研究室看?因為研究室非常地吵鬧,當時的研究室,幾乎成為研究生們在裡頭連線打電動的地方,而我們那一屆的同學們更是熱愛,以至於在研究室閱讀論文倒變得像個異類,為了不讓自己格格不入,且老師也沒有規定學生非在研究室不可,因此我幾乎不在研究室久待,那裡僅是我做實驗和晚間查paper,印paper的地方罷了。
因為時間調配相當自由,我也多了可以去旁聽的時間,以及去上日文課練習口說的時間。碩一上學期,我去旁聽了會計系晚間的公司法課程,當時講解公司法的是一個台南法院的法官,講話邏輯清楚,法源和案例也十分精彩,那整學期下來我完全是如沐春風,得以享受如此美妙的法律學問。但我也藉此發現,讀理科似乎是有不少好處的,當我看著會計系同學們一片矇懞懂懂的樣子,完全跟得上老師的我不禁感激自己多年訓練的理解能力。而下學期,我本來想繼續旁聽證券交易法,然而聽了幾堂課之後,研究室開始多了與王老師臨時晚間meeting的行程,常常因此截斷了我晚間的課程,最後導致學習效率不彰,我只得選擇放棄。此外,我也花了打工了費用,報名了位於孔廟附近的櫻橋日語,在那裡和美麗又活潑的日文老師上了一年多的日文口說,也為後期我來到新竹學習日文奠定了不少基礎。
碩一的這一年,因為時間得以自行調配,成為了我大學生涯最自由的一段日子。
我得以感受那種李遠哲先生說的「成大是一所好學校,你們有想要的,要儘管向成大要。」的那種熱中學習的暢快感。 也因此,每當我回想起在成大最美麗的時光時,這段時期的記憶總不免最先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