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 該是時候讀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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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日期:2018.08.24

《莊子》

莊子其實一直是現代人最適合學習的中國思想,比起一直強調權利義務,構成整個社會上下關係的儒學,莊子的道學對於壓力緊繃的現代人有著更顯著的教育效果。

莊子強調順其自然,萬物皆同一的概念,這點和佛學的思想完全一致。佛學主張「不一異不易」「諸法無我」,因為沒有我他的分別,所以人們不會互相攻訐,順自然的和平共處。莊子並且主張按照自己的步調活著:「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很符合現代社會的精神觀點:為了自己而活著。

莊子的言論能夠和同一時期印度的思想不謀而合,並且適用於各個時空裡,是很令人震撼的部分。這也表示其思想確實有它作為「自然法則」的精髓存在。

過去的我其實一直有閱讀莊子的計畫,這回終於在眾多書籍當中讓莊子的閱讀先出線。《正是時候讀莊子》這本書其實頗容易閱讀,這本書由台大中文系教授蔡璧名所著,其所琢磨的地方多是感性性質的開場白,其餘的部分則由白話的漫畫搭配古文一同呈現,讓人很容易就能理解莊子的三個篇章「逍遙遊」「齊物論」「養生主」的內容。

以下稍微對三個篇章做簡單的整理,並且列出我整理出來,可以讓人反思與應用的句子。

  1. 逍遙遊:

逍遙遊強調的概念是「世間物實無好壞之分,按照自己的步調行走,則無處不自得」,這就是蘇轍《黃州快哉亭記》所展現的意境「使其中不自得,將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然不以物傷性,將何適而非快?」。由戰國直至宋代,這樣的思想儘管抑鬱,卻是對於人的身體狀態最好的一種建議。

《北冥有魚》
🌤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

  • 整個世間讚賞他,他也不因此感到振奮或高興,整個世間抨擊他,他也不因此感到悲傷或沮喪,他就是如此地按照自己的步調行走於世間。

《堯讓天下》
🌤之人也,將旁礡萬物以為一,世蘄乎亂,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之人也,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熱。

  • 這個人,將世間萬物與己身合而為一,當世人都追求天下大事,他卻不為。這個人,事物不能傷害他,就算大水降下也淹不死他,即使大旱使得金石都變成液狀,土山都焦黑了,他也不會感到熱。

《大瓠之種》
🌤物無害者,無所可用,安索困苦哉。

  • 如果一件事物他沒有對他人有害,也不對他人有用,則該事物坦然自得,有什麼困苦之處呢。
  1. 齊物論

齊物論強調「萬物不分你我,皆屬同一,因為不分你我,沒什麼好爭執的,而你我也不是客觀的生物,你是我非,我是你非都不具有超然的客觀性」,這和尼采的言論很類似:身為人類的我們,是不可能客觀的評價別人。或者用尼爾斯波耳在量子力學的觀點:我們人屬於這個宇宙,故不可能看清宇宙。存在齊物論當中的是作為宇宙渺小種子的謙卑態度,沒有我執,順應自然。

《南郭子綦》
🌤咸其自取,怒者其誰也。

  • 所有的爭執都是自取的,是要怪誰呢?

《莫之所萌》
🌤其發若機栝,其司是非之謂也,其留如詛盟,其守勝之謂也。其殺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

  • 在判別別人對錯的時候,快的就像是發射弓箭一樣,當我們堅守自己的立場時,就好像發過毒誓那般的堅定。於是生命就在與外界的鬥爭中日益的消磨。

🌤其厭也如緘,以言其老恤也,近死之心,莫使復陽也。

  • 生命好像封住的信封,固執地將成見鎖在裡面,就此乾枯老去,疲憊的心,再也無法恢復生機。

🌤非彼無我,非我無所取。

  • 沒有真實的我,因此也沒什麼好憑藉的。

🌤荼然疲役而不知其所歸,可不哀邪。

  • 如此疲憊困頓的鬥爭著卻還深陷在其中不知道回到真實的本心,這不是很悲哀嘛。

《莫若以明》
🌤夫隨其成心而師之,誰獨且無師乎。

  • 人心中都有一個成見,並且當成老師那般的遵循它,身為人,誰沒有成見呢?

🌤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喻則知之。

  • 世間萬物,沒有一個不是「他方」,也沒有一個不是「己方」,以「他方」來看就很難理解,如果從「己方」的觀點就很容易感同身受。

🌤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

  • 那邊一個判斷標準,這邊一個判斷標準,則真的有我們所認定的「判斷標準」存在嗎?

🌤欲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則莫若以明。

  • 要將別人說成對的事情說成錯的,將別人認為錯的事情說成對的,那不如站在更客觀的角度來看事情。

《惡乎知之》
🌤且有大覺,而後知其大夢也。

  • 唯有徹底覺醒的人,才知道世間種種,不過眼前的一場大夢。

🌤是若果是也,則是以異乎不是也。然若果然也,則然之異乎不然也。

  • 那些被認為對的,就真的是對的嗎?那些被人為正確的,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莊周夢蝶》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 不知道是莊周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周。
  1. 養生主

養生主強調順應身體的運行而生活,安心在人生的極限上,不要執著,如此才能養生。

《生也有涯》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

  • 我們的生命有限,然而欲追求的事情卻無窮,以有限的生命追求無限的事情,根本就是枉然。

🌤緣督以為經,可以保生。

  • 將身體的中心線作為日常生活保養的重點,則可以養生。

《庖丁解牛》
🌤合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官知止而神欲行。

  • 庖丁切牛的響聲沒有不合於節拍的,簡直可對上商湯時代的樂曲〈桑林〉,並且配合著堯舜時代的樂曲〈經首〉

《帝之縣解》
🌤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古者謂之帝之縣解。

  • 安然地面對每個時刻的來臨,就不會有過度的悲傷和開心,古人稱這種境界,是對於人生世俗的羈絆最強大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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